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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6章 第 10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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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6章 第 106 章

校長室。

林校敲了敲桌子:“老方, 坦白從寬、抗拒從嚴,說說吧。”

方叔覺得自己被捉很無辜:“我給自己兒子送點吃的怎麽了。”

“你要送吃的就正大光明從校門口進來,跑到廁所吊下來給致遠是怎麽回事!”

“兒子說這樣刺激。”

“他說你就真聽了?”

“那可不!我兒子讀過書,我沒讀過書, 他肯定比我聰明, 我不得聽他的?”

林校深吸一口氣, 頭很痛:“我也讀過書, 你聽我的!”

方叔搖頭:“那不行, 我兒子說我缺心眼不要輕易相信別人,不然容易被騙。”

“我跟你這麽多年的交情了,我是別人嗎!”林校怒道。

“你不是別人,但你上次白嫖了我一個西瓜沒給錢。”

“……”, 林校無奈地擺了擺手:“我不跟你扯這些, 那這些薯條、漢堡還有奶茶是怎麽回事。”

方致遠弱弱舉手:“今天是瘋狂星期四。”

“閉嘴, 我沒問你!”林校怒喝。

方叔不樂意了:“你怎麽兇我兒子!虧我還特意給你和老任也買了牛雜, 早知道吃了算了。”

林校一聽有牛雜,立刻扒拉桌面的塑料袋:“別要蘿蔔, 我不愛吃蘿蔔, 有牛肚嗎, 下次多要點牛肚。”

“有有有,這呢……還給你要了牛腸、牛筋、牛肺……”

“哎呀, 還是老方你懂我啊……”林校回過神來,一拍桌子震怒:“現在是吃的時候嗎, 是解決你變相‘走私’外賣的事!”

“別說得那麽難聽嘛,這不是小遠說小榆愛吃, 我才送過來的。”

桑榆:“???”

方致遠:“……”我爸真的缺心眼。

上課鈴打響,林校示意他們四個先回去上課, 等下教育完方叔再來收拾這群混賬崽子。

“老方,你坐下,我跟你聊聊。”

“哎呀,老林啊都一場街坊,意思意思得了唄,別那麽認真……”

林校大喝一聲:“坐下!”

“哦。”

任老一進校長室就聽到林校朝方叔發飆,不滿說:“你發什麽脾氣,有話好好說,兇老方幹嘛!”

方叔站起來:“就是!”

林校趕緊解釋:“任任,你是不知道。老方和那群小家夥合起夥來叫外賣,你看看桌上的垃圾食品全是老方從廁所外面吊進來的!”

任老一聽,不得了了,瞬間變臉比林校還兇百倍,大喝:“老方,你坐下!!”

默默坐下的方叔:“……”

***

方致遠出了校長室就飛快奔向教室,但還沒走過連廊就被人一手勾住肩膀,順著看過去,方致遠笑嘻嘻地說:“榆哥,你聽我解釋。”

桑榆不動聲色地盯著他,臉色陰沈:“拿我來跟方叔騙吃騙喝?”

方致遠縮了縮脖子,矮下身去,聲音可憐巴巴:“榆哥,我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
“阿榆,你別聽他的!”宴習在旁邊添油加醋:“看他熟練的手段,平時肯定也用你的名義騙方叔要零花錢了!”

方致遠沖宴習大罵:“關你屁事,你他媽的給老子閉嘴!”轉頭對桑榆唯唯諾諾:“榆哥~我錯了,不會有下次了~你原諒我嘛,好不好~~”

宴習翻白眼:真他媽惡心!

厲子曜驚訝地瞪大眼睛:遠哥竟然會撒嬌?好~可~愛~想讓他給我撒一個!

來上課的物理老師老遠就看到他們:“一中F4,都上課了,你們還不進教室?”

“???”

F4們都驚了:名聲在外,果然牛掰。

連老師都知道我們的名號了……

但是,誰他媽在老師面前亂說話的!!

就在方致遠要右腳踏進教室的時候,桑榆捉住他的衛衣帽子把人拽回來,附在方致遠耳邊陰惻惻說:“放學別走。”

方致遠:“……”那我只能跑了。

一整天上課方致遠都感覺背後被人盯著,脖子涼颼颼的,他真怕一放學桑榆就把他打暈、拖回方記分屍。

榆哥玩蝴蝶刀可溜了,那手法用來剔骨簡直一流。

為了避免被桑榆剔骨,方致遠放學鈴剛打響,連書包都來不及收拾就撒丫子跑了。

宴習語氣真摯地說:“阿榆,別留手,劈他天靈蓋。”

桑榆抄起書包:“放心,我會的。”

厲子曜突然啪一聲倒在桌面,虛弱說:“哎呦~我頭暈~”

桑榆和宴習對視一眼。

周遭靜悄悄的,過了一會,厲子曜睜開右眼偷瞄:我病了,我裝的,但沒人搭理我……

厲子曜扭頭,身後哪還有桑榆的影子:“榆哥呢?”

宴習伸了個懶腰:“當然是去揍你的遠哥咯~”

“!”,厲子曜趕緊追上去,“榆哥你輕點,遠哥不抗揍的……”

聽了厲子曜的話,宴習若有所思:方致遠不抗揍?那就是臉皮厚!

好,我去給他兩個大嘴巴子!

“小榆榆,你別打狗遠的臉,留著讓我來……”宴習翹掉晚修跟了過去。

***

厲子曜蹬著自行車飛快地從學校回到17街,所過之處卷起一陣風。

突然,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:“你放手!你再這樣我報警了!你們滾開!”

“!”,厲子曜心頭一悸:是媛媛的聲音!

他咬牙加快了腳下的動作,腳蹬搖出了殘影,終於拐進了前面莫鴻的發廊。當看到兩個男人圍著何媛媛做出不雅的動作時,厲子曜腦子當場嗡嗡鳴叫。

他騎著自行車眼都不眨直接撞了過去!

拼了命大喊:“給我松手!!!”

自行車哐當撞上墻壁,前輪的滾珠碎了一地,車頭整個歪了。厲子曜從地面一瘸一拐站起來,把何媛媛拉過護在身後。

“子曜你沒事吧,你膝蓋流血了!”厲子曜校服褲上的紅色刺痛何媛媛的眼睛。

“我沒事,別擔心。”

剛剛自行車的撞擊力度很大,墻上的磚掉了一塊皮,要不是那兩個男人勉強躲過,他們現在絕對就躺地上了。

“大飛哥你沒事吧?”較為矮瘦的男人問。

另一個男人往地上吐了口吐沫,兇神惡煞地說:“媽的,敢撞老子?瘦子,抄家夥斷了他的手!”

厲子曜用衣袖抹了把臉,溫聲對何媛媛說:“媛媛,報警。”轉身到角落撿起斷了一截的不銹鋼水管。

何媛媛意識到事情會越來越嚴重,立刻拿出手機報警,但還沒撥通電話號碼就被瘦子一塊磚頭砸過來,幸好只是砸到手機沒砸到何媛媛,手機當場碎裂無法亮屏。

何媛媛被嚇了一大跳,臉色慘白:“子曜,我們別和他們糾纏,快走!”

那個叫大飛的男人身材高大,大冬天只穿了件薄長袖,渾身的肌肉把布料撐大,勾勒出手臂嚇人的肌肉形狀。

“媽的,你們一個也別想走!老子今天就要把你們兩個玩殘!”

厲子曜眸子一轉,餘光發現瘦子已經繞到他們身後截斷了退路,他看了眼發廊,裏面空蕩蕩。無聲捉緊手裏生銹的水管,指關節逐漸發白。

何媛媛攥緊厲子曜的衣擺,警惕地看向瘦子和大飛:“子曜,我們該怎麽辦?”

“別怕,會沒事的。”

何媛媛盯著厲子曜的後背,恍惚間看到以前那個膽小敏感的男孩,但那個男孩現在再也不會害怕,而是也有能力保護別人了……

大飛給了瘦子一個眼神,兩人同時逼近,臉上掛著個猥瑣惡心的表情。

厲子曜神色平靜,深谙的眼底劃過一道厲色,他眉梢微壓,原本乖巧的模樣陡然變得陰沈冷漠。

“媛媛,你等下找到機會就跑。你不走,留在這裏只會成為我的累贅。”

“好……你小心。”何媛媛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,但現在當務之急是先跑出去報警,不然她留下不僅幫不了歷子曜,還只會成為軟肋。

瘦子率先撲了上來,厲子曜拉住何媛媛往後退了兩步,手腕扭動反手給了瘦子一棍。

瘦子格擋後退,大飛趁機一磚頭輪過來。

厲子曜側身躲閃,順勢把何媛媛推開,何媛媛有了機會用盡全力奔了出去。瘦子正想追何媛媛,厲子曜一瞇眼朝他膝窩狠狠踢了一腳,瘦子的膝蓋跪在水泥地頓時發出一聲響聲。

後背被人猛踢一腳,那力度堪比被千金錘砸在身上,厲子曜整個人一秒內撲了出去,在路面滑行了一小段距離,身上的衛衣因地面摩擦而撕裂露出裏面的面料。

大飛騎在他身上,一手揪住他的衣領把厲子曜從地面提起,一手迎面給了他一拳。厲子曜嘴角流出紅色液體,眼前一片重影,眼鏡早就不知道甩飛到哪。

大飛最恨的就是這樣被人看著,他又給了厲子曜一拳,罵道:“不是逞英雄嗎,來啊,怎麽不打了。我去你媽的,就你這樣的小白臉還敢和老子搶人!孬種、廢物,老子廢了你這個狗娘養的!”

厲子曜又挨了一拳,躺在地上腦子昏沈無法反抗,但他依然死死盯著大飛,目光愈發陰沈。他握緊手裏的水管,管子口是參差不齊的斷痕,尖銳的鋼片在日光下閃過危險的冷光。

不知在原地挨了第幾下,厲子曜的目光終於鎖定了大飛的喉嚨,人最脆弱的地方怎麽可能和利器相比。而且這裏的攝像頭會拍到,我只是正當防衛且意識模糊,要是不小心失手把他殺死了,我也未必會坐牢……

就在厲子曜的瞳孔如野獸般微縮,大飛突然被人一腳踢開。

宴習抄起厲子曜手上的水管狠狠掄在大飛身上,眼睛猩紅:“媽的,敢打我兄弟,我去你媽的!”

瘦子見狀沖上來,卻被宴習一棍砸中腦門,躺在地上痛苦呻吟。宴習過去抽走他手上的磚頭,罵了一句轉身扔到一旁,恰好砸中發廊的玻璃,發出刺耳的破碎聲。

“子曜,你沒事吧?”宴習扶起厲子曜,查看他的傷口。

厲子曜蒼白著唇搖了搖頭,聲音很虛:“沒事,就是有點頭暈。”

“我帶你去醫院。”宴習蹙眉。

突然,一道人影躥了出來把宴習撲倒,宴習還沒起身就聽到莫鴻暴怒的聲音:“大飛,你他媽的!!”

“操,紅毛你手臂流血了!”宴習一回頭就看到大飛手裏拿著把小刀,刀刃上粘著血跡。

他頓時背後發涼。媽的,大飛的刀原本是沖他來的!!

“你他媽的,我放你一馬,你還敢捅我?!”宴習發火了,剛才要不是紅毛撲倒他,他現在就要進醫院了!

“是你活該!”大飛不屑。

莫鴻也來火了,沖了過去把大飛擒住壓倒在身下,一拳對準他的臉:“老子好心收留你,你敢給我來這個?媽的,要是出事了,你十條命都不夠死!我操你大爺!!”

宴習就要發難的時候,警察來了,先是對所有人錄口供,後面把大飛帶走了。但莫鴻沒說手臂的傷是大飛劃的,這是有意要放大飛一條路。

警察走後,小淩收到消息第一時間趕了回來:“二哥,我托人查過了。這大飛剛從裏面出來,看他的性格絕對還會惹事,不能留在我們這。”

莫鴻蹲在發廊外面,吸了口煙。方才他在裏面戴著耳機睡覺,沒聽到外面的動靜。再出來時,就看到大飛拿刀的場景了。

他吐了口煙:“先留著,有我們看著總比沒人看著要好。”用牙給手臂熟練綁了個繃帶:“對了,跟弟兄們說一聲,都留意點。要是還出這檔子事,找個沒人的地方直接打死!”

小淩蹲下給他解開死結,重新包紮:“二哥……”

莫鴻以為他要說什麽,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“你說,要是當年你收了我,你也不至於孤家寡人一個,連受傷了也沒人照顧點,怪可憐的。雖然你沒文化、還摳門、性格又臭,但人還是挺不錯的,要不咱倆處吧。”

“……”,莫鴻:“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直接打死你。”

小淩一聽就怒了,把原本綁好的蝴蝶結又解開,生氣說:“你自己綁去吧!呵~活該你沒男人要,不像我,有阿牛哥!”

莫鴻甚是無語:“既然你已經有人要,還看著別人鍋裏的幹嘛?”

小淩嘆氣:“這不是一個阿牛哥不夠用嘛,想著在床上多找幾個,一起來才刺激!”

莫鴻良久才憋出一句話:“你小心死在床上。”

小淩驕傲臉:“放心,我很耐.操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宴習送厲子曜去醫院檢查,回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。醫生說厲子曜有輕微腦震蕩,要休息幾天。

何媛媛紅著眼送厲子曜回家,宴習留在發廊,他和莫鴻的帳還沒算。

宴習反手就是一拳:“你他媽瘋了嗎,那種人你也敢留著?”

莫鴻頂了頂腮,點起一根煙:“奶奶帶回來的。”

“什麽?”

“前天奶奶去河邊撿廢品,看到有人溺水就跳下去救人,然後我就暫時把人帶回來了。”

宴習驚嘆:“哇~奶奶厲害,見義勇為!”

“厲害個屁!”莫鴻煩躁地捉了把頭發,“奶奶根本不會游泳,跳下去差點把自己也搭進去了,幸好被其他街坊救上來了。”

“奶奶不會游泳,她跳下幹嘛?”

莫鴻沈下臉,嘆了口氣,最後說:“以前我大哥讀書的時候溺過水,當時差點就人沒了。可能奶奶……是想到我的大哥了。”

宴習沈默半晌,問:“那你想怎麽辦,那個大飛不是善茬,留在這裏早晚會出事。”

莫鴻沒回答他的話,而是站起來叼著煙將整個發廊收入眼中,墻上的玻璃窗還麽修好,冷風灌進去呼呼響,不少小弟搓了搓手圍在一起打撲克。

他朝裏面的人揚了揚下巴,但話卻是對宴習說的:“這些人很多一直跟著我大哥,後來大哥去了國外,就跟著我了。他們之中有人有爸媽、有人沒爸媽、也有人明明有爸媽卻寧願沒爸媽。他們有的人進去過、也有人為了一口飯呆在這、也有人無家可歸除了這沒地方去了,雖然說不上對社會有貢獻,但起碼能跟著我學一門手藝。看,現在不也挺好,起碼呆在這有人看著、管束著、也沒再作奸犯科。”

“你不是聖父,別想著人人都能拯救。”宴習不是潑他冷水,而是一個善意的提醒。

莫鴻自嘲一笑:“我沒想過拯救別人,我也沒那本事。只是做了窩,順便擠點位置給別人取暖而已。”

宴習對這種行為不做評價,他從不是一個隨便對別人的選擇指指點點的人。

“我尊重你的選擇,但多嘴提醒一句。凡事適可而止,千萬不要英雄主義,別以為自己收留了他們,就能保護好夏城的其他人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莫鴻側頭看他,“你覺得我看起來像英雄嗎?”

宴習湊過去認真盯著他。

莫鴻:“?”

“操!紅毛,你真的長皺紋了!!”

“!”,莫鴻趕緊沖進發廊:“小淩,來兩塊面膜貼貼。”

“沒有,我貼屁股了!”

“媽的,趕緊交出來……”

宴習笑著搖了搖頭,還沒走兩步就看到方致遠怒氣沖沖地跑過來,他趕緊上去森*晚*整*理攔住:“哎哎哎,遠哥別沖動!”

“宴狗,我問你,子曜發生什麽事了?”方致遠臉腫了一塊,看來是被桑榆揍完回來了。

“來來來,我跟你詳細說說……”宴習開始忽悠模式。

大飛和瘦子已經被捉進去蹲15天,莫鴻也墊付了厲子曜的醫藥費和進行賠償,要是方致遠再一鬧,恐怕又得打起來,說不定又多幾個人住院了。既然莫鴻承諾會管好大飛,這件事暫時就先到這。

方致遠自然也聽出宴習的意思,也只能作罷:“那媛媛呢?得跟她道歉。”

“這件事就交給莫鴻吧,等大飛出來再說。”

方致遠還想說什麽,突然瞥見個人影,一蹬腳就跑沒影。

宴習正納悶時,就看到桑榆。哦豁~原來是怕被揍。

“小榆榆~我在這呢~”

桑榆快步走來:“我聽小梅說了子曜的事,來看看你。你有受傷嗎?”

宴習本來想說沒有的,但轉念一想:不行,不能白挨揍了,得討點甜頭。

然後就在桑榆跟前唧唧哼哼:“可疼了,頭疼疼~手疼疼~連腳也疼,全身疼疼的~”

桑榆看他反應就知道是沒事了,但還是笑著順著宴習的話說:“那怎樣才不疼呢?”

“要親親~”

桑榆輕笑一聲,吻上了他的唇角。

月色明亮,把兩個少年的身影拉長,鋪向遠方。

莫鴻拿著膠水走出來,就看到這一幕:“……操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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